吴邪本以为别离也并无大事,早晚他们仍会相见的。
然相思沉默绵密,满纸而来。字字句句仿佛张起灵安静双眼、颀长手指,隔着隐约墨香扑面坠入心湖,稍一触碰便是无声的涟漪万重。
恍若乘了翩然顺流的轻舟,只一瞬目的一个倏忽,已过了万重山。
便取了纸想要回信,抬头一笔一划写了名字,却再不知如何起笔了。
带了相思,就连说什么都踌躇犹豫起来。有满腹的絮絮闲杂想说与他听,又觉得琐碎,欲说前线后方家国大事,又觉得方寸翰墨,说了这些便不够了。
最后不由得笑自己小儿女气起来,扔了小狼毫,换了只中毫来,提笔写了“平安勿念”,便要封起来。后来想了想,还是又打开在末尾添了一行小字,这才封了信封,唤来王盟拿了信去了。
起身回了内室,发现张起灵上次落下的大氅还挂在架子上,许是下人们见到,以为是吴邪的便收了起来,前些天又下了雪,便拿出来备着了。
坐下来喝了盏茶,忍不住起身去看那件大氅,面子已有些旧了,领子却是新镶的银狐,风毛出的密实,水一样的滑软,张起灵脸色白,配上这个色愈发显得清寒凛冽。吴邪摸了两把,把脸埋进去,等反应过来匆忙抬起头时已红了脸,仿佛还有张起灵的味道在鼻尖似的,又揉了两把那领子,待要丢开,又没撒手,默了一默,终于又是把脸埋了进去。
深深吸了口气,悄声叫道:“张起灵。”
张起灵,你怎地还不回来。
张起灵,这下你可欠上小爷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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